1992年,透過家兄的介紹,我加入成立約半年的台灣教師聯盟,也是我從雜誌社的美編轉向私立高職的教師工作滿一年。
速財是怎麼「陷害」我創編《台灣教師》,我已經忘了,只記得自己心中也早有這個構想,既然有人提出,一拍即合。尤其我曾經擔任雜誌社的美編多年,對刊物的編製及印刷流程胸有成竹,不過稿源充足才是一份刊物的命脈所在。《台灣教師》的內容架構定案之後,我試問一些盟員是否可以定期寫稿,如瑞鼎、明新(焦點評論)、文富(教育改革)、道義(本國地理)、陳進中(本國歷史)、邱麗卿(島嶼文學)、大和(文化思考),他們都欣然同意。戲劇和音樂由我的同事好友,開南商工的老師負責。生態部分,瑞鼎推薦東海大學化學系林碧堯教授,至於美術,當然非我莫屬。於是《台灣教師》的主要單元,大致底定。
還有一個單元--「大事記」,其實這個欄位最吃重,既要趕時效的整理當月大事,更要以台灣觀點深入眉批。多虧瑞鼎、明新、速財等幾位百忙中輪流執筆。後來大夥實在覺得精力有限,又有截稿時間的壓力,加上《台灣教師》的月刊性質,從寫稿、編排、印刷、到發行至讀者手中,事件的熱力早已消退,眉批的功能發揮多少,令人質疑。「大事記」硬撐到第八期,終於叫停
邊欄上的諺語和歌謠,剛開始我自己弄,月娥幫一陣子。知道杏芬是台語專家後,便麻煩她全權負責,漢字與拼音同時並列,更神的是她連客語也一併包辦,而且從不拖稿直到現在。
「思戀台灣」是第十五期開始的新專欄,過去《台灣教師》的文章雖然字字珠璣,高瞻遠矚,但不可否認,大都是硬梆梆的說教論理,有時難免令人望之卻步。因此,我的新構想是以個人心路歷程與台灣意識間貼近心靈的部分為重點,像這種真情流露、柔性訴求的感性文章,誰能不感動呢?也是從十五期開始我在刊頭上正式標出「文化建國‧生態台灣」,這是我個人主編《台灣教師》衷心的願望。但薄薄A3大小單張雙面,單色油印,發行僅數千份的《台灣教師》能有多少的影響力?不過是價值混亂,是非顛倒的時代巨輪中,一顆穩定的小螺絲釘罷了。
瑞疆是從第八期寫「起造一間台灣人e噶瑪蘭厝」之後,逐漸成為重要的撰稿人,從犀利無比的「焦點評論」到赤子情深的「思戀台灣」,在在令人擊節讚賞。秀菊則從三十六期加入成為我們勇猛的生力軍,文學素養和生物老師的背景,使她對問題的切入,更增添了人文與生態的深度思考。
從49期起,我們增添幾位固定的寫稿人,政大民族學系學生吳國聖寫新專欄「原住民素描」,這個單元我企畫已久,苦無適當的撰稿人選,如今終於有人能長期執筆,令我雀躍萬分。莒光國小吳榮昌老師寫布袋戲,補強以前「本土戲曲」中只有歌仔戲的報導。停滯許久的音樂單元,則由靜芬代打。靜芬初試啼聲,就有驚人的表現,文筆流暢、觀點前衛,是《台灣教師》新興的瑰寶。
其他眾多的寫稿人,都是台灣夜空中閃爍的星星,礙於版面有限,不便詳細羅列。《台灣教師》沒有紅牌的大作家撐場面,這些無名英雄堅持以台灣為主體,嘔心瀝血的為台灣書寫發聲,他們的執著正是台灣內在生命力的表現與希望的來源。
編刊物是一回事,發行才是刊物繼續存在的關鍵與意義。固定寄發盟員和盟友可說是「牧師向教友傳教」,如何向「非教友」傳教?「新台灣人巡迴演講會」與寒暑假的研習營可以促銷許多,熱心的盟員如銘達、明慶、秀鳳、登連、瑞鼎、瑞疆、川信、學志、雲端、壽國、藍心和志仁(盟友)等,他們主動認領一至數百份,長期自行傳播散發,可說是《台灣教師》最堅定的行動支持者。另外我也聯絡安排盟員相互搭檔,每期大約活動四次,每次兩人到台北火車站和捷運站總共分發1200至1500份左右。這個工作天冷時要「散東風」,下雨天發給手持雨傘的旅客難上加難,碰到囉唆的警察,更要耐心周旋。兩年多前火車站和捷運站的管制愈來愈嚴,站務人員警告要開罰單,我衡量台灣確實已進入相當的法治社會,身為教師,如此的遊走在法律邊緣實不妥當,毅然決然停止這項活動,另闢戰場。那段時間經常出席奮戰的盟員有杏芬、亮夫、速財、明新、川信、宏昌、以及我自不例外。這兩年元珍和我每期出刊後,相約到台灣師範大學分發數百份給夜間進修的學生,效果不錯,應該會持續下去。
寄發刊物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。初期由速財打包郵寄,後來因為和他的進修時間衝突,就轉給亮夫,幾期後,亮夫反應停車有問題,我只好自己接手。不過,寄盟員的小包沒問題,寄辦公室的大包可頭痛。我找班上的男同學幫忙,並用圖書禮券的方式謝謝他們。開南商工的老校長退休後,新校長盯得緊,找學生幫忙寄發已經「不太方便」,我向會長川信求援,沒想到他一肩承擔來。想想會務如此繁冗,他居然二話不說就自行處理,真的很敬佩他。
去年夏天,我利用暑假的空檔,把《台灣教師》全部重新整理為網頁的設計,並委託焯卿掛到教盟的網站上。《台灣教師》經由大家的努力,其實已經累積了不少關於台灣的資料,我在網頁的設計上也盡量的分門別類,相信可以成為老師們教學上很方便查閱的資料庫。
從1996年7月10日創刊,迄今已五年有餘,《台灣教師》因經費的關係,從月刊到雙月刊到季刊,喇叭減少,POWER仍在。放眼當前,「台灣之子」雖然已經執政,總統府高塔頂端的車輪牌旗幟依然飄揚,中國妖魔在主流媒體的推波助瀾之下亂舞,尤甚於前。《台灣教師》五十無成,一百可望?
(原文刊於《台灣教師》52.2002.9.5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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